五岁的拉布拉多?
小公主五岁了。
五年来,她是我的左膀右臂,是我在黑暗中的支柱,在挫折时的慰藉,在孤独时的朋友。五年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,我至今仍然清晰地忘不了她刚刚来到我身边的模样。
那是在五年前的今天,那时的小公主才三个月大,她乖乖地躺在自己的小纸箱里,被司机搬上了来我家的汽车。小脸通红,身上香香的,小尾巴兴奋地摇着,好像知道我将带她回家。
刚回来的时候小公主还是一只小萌货。她走路时总会莫名其妙地晕眩,四肢无力,眼睛始终眯着,还经常吐舌头偷瞄我。每天早上起床,我会发现小公主静静地卧在墙角,下巴抵在肚子上,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鸟巢。后来,她越长越大,模样越发漂亮。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也越来越美好。
她从不挑食,每天就像个小傻子一样,摇头摆尾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里的美食,渴望地蹭我的腿。我从不会嫌她脏,因为看到她愉悦地舔自己的毛,在我眼里都是萌翻的存在。她喜欢滚地板,即使弄得满地都是毛,我也不会说她;她喜欢在沙发上睡觉,尽管弄脏了沙发我也不会说她;她喜欢咬拖鞋,尽管弄得满地都是拖鞋我也不会说她。她最喜欢的运动便是“摔跤”,每当我坐在沙发上读书写字时,她便静静地卧在身边,等我开始午休了,她便会立马翻身滚在我身边,拽着我的书,掀起我的衣服,将头埋在我腿上打盹儿。这样的时光日复一日,如今想起,却是今生再也回不去的曾经。
由于工作原因,自小公主出生起,我便极少顾及到她。有一次,好不容易节假日回家,我却在阳台上听到她在屋内嚎啕大哭。推门进去,看到她的眼屎拉成一条线,鼻涕一直往喉咙里倒流。她将毯子扯成一股绳,咬自己的被子,把床单折磨成为“棉被”。看到我回来,她飞快地扑向我,我在她身上闻到一股呛人的异味,那是一种长时间缺乏水分和营养的味道。当我骂她时,才发觉她的身上已不再是光滑细腻,而是乱蓬蓬的卷毛。
后来将小公主送往宠物店护理了半个多月,她回到家里时,头发像烧柴般枯黄交错,眼神空洞,身形消瘦,目光呆滞。她望着我,好像不认识我一样。她从没有想过,等待她的,竟是这样的归来。
在宠物店内,她洗澡、理发、清理耳朵、剪趾甲、吃高级饲粮,可当她回到家时,却从不肯吃饭。即使我强按着她的头将食物塞进她嘴里,她也只是机械地含着,并无咀嚼。我以为是她刚回到我身边,心情激动的缘故,直到一个月后,她才慢慢开始吃饭。
后来再次带她去找宠物医生,医生诊断她得了严重的厌食症。虽然经过各种治疗,但她仍然瘦得一塌糊涂。
我实在不明白,为什么她从不是个任性的孩子,却总是得不到上天的眷顾。我不懂,为什么她明明是我养的第三只犬,我却觉得她才是我的第一只宝贝;为什么她明明是最乖巧懂事的孩子,却总能听到她伤心的哭泣;为什么她明明拥有我们全部的爱,却仍然独自伤心流泪。
我曾认真地想过,假如生活只需要我,而我可以只拥有生活的半壁,那我宁愿将所有的美好留给她。因为我知道,她只是病了,病得连胃口也没有了,病得甚至不愿让我见到她的伤心泪。